Tuesday, September 14, 2021

菲律宾生活 - 外汇管制拯救了多少痴情汉子

 昨天终于有个人来说把俺家狗子领养了 虽然舍不得 但是实在无经济实力养了 不过来领养狗子的人是一个来自澳大利亚的印度裔小哥~ 说是小哥 他的年纪也很难准确估出 毕竟他们20岁 30岁 40岁 50岁看起来都差不多~


蹊跷的是这个小哥并不是把狗子领养到他所住的澳大利亚堪培拉 而是让送到一个菲律宾地址 当然这个地址在我们岛 所以这才是他要从我们这里领养狗子的主要原因~


按照印度小哥的指示 我们把狗子送到了指定地点~ 在指定地点有两个菲律宾摩托车骑手正在等待我们的到来 经过一番沟通 对这个事情算是有所了解~


原来昨天是这个印度小哥认识他菲律宾女友的第10天 所以他打算送一个惊喜给他的菲律宾女友 这个惊喜就是我家的狗子 还有一捧99朵玫瑰的花束~ 但是还有一个比较吃惊的事情 就是从一个小哥口中得知 这个澳大利亚籍的印度裔小哥从来没有来过菲律宾 和这个菲律宾女子仅仅是在网上撩的~


回到家里之后又和这个印度裔小哥连个线 告诉他狗子已经交接完~ 过了一会儿他说他又给他菲律宾女友打了一笔钱 有几万比索 说是给狗买狗粮 注射疫苗 买玩具的~


但是我粗算了一下 给狗子用这些东西 其实花不了这么多的钱~ 然后就和印度小哥聊了几句 才知道 在他们认识的10天 这个小哥已经给菲律宾汇款了多次 每次少则一万比索 多的一次给他女友亲戚看病花了十万比索~


我突然感觉满满的套路感~ 不过看到这个印度小哥的名字居然叫Baba 我觉得他应该花钱 毕竟这个名字就是个给人掏钱的名字 除非叫GanBaba~


为什么说套路感觉强呢?因为这段儿时间有些国内的朋友他们也在网上聊的菲律宾女友 通常也是被各种理由要钱~


不过好一点的是 他们都没有啥损失 为啥?这个你就要感谢外汇管制的政策了 冲动了想给钱的时候 发现钱汇不出去给不了!!!等想好怎么汇出了 冷静下来了 就自己琢磨过味儿了~


当然也有真爱的 我知道的有几个都和菲律宾人结婚了 有孩子的也有好几个了 所以在印度小哥这个事情上 咱们不能说一定是个套路 虽然配方熟悉 也许疗效不同 毕竟咖喱味道挺重~

Monday, September 13, 2021

菠菜故事集 - 一名聋哑孤儿在柬埔寨网赌公司的奇幻漂流

 聋哑人也会被卖来柬埔寨做网赌?


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


但残酷的是,这却是活生生的现实。


今年5月,同胞王栋收到一名聋哑人朋友谭柱的求助,称自己被困在了西港一家网赌公司,希望王栋能给予救助。


王栋家在贡布,也是一名聋哑人,因为这层特殊的身份,他有不少聋哑人朋友。


谭柱出生在湖南,是一名聋哑人,而且从小没有父母,在湖南长沙的一家福利院长大。


成年后,谭柱谋得自立技能,在肯德基打工。


2020年11月,谭柱跟几位聋哑人朋友一起来到四川成都,找一位认识的聋哑人朋友。


但没想到这个愉快的旅途,成了谭柱踏入黑暗深渊的陷阱。


“好心人”介绍高薪工作 踏入无涯苦海


这位聋哑人朋友有个亲戚,跟谭柱介绍在国外有高薪工作可以做,“只需要打打字做客服就可以,工作轻松工资高,而且包机票。”


由于是聋哑人朋友的亲戚介绍,谭柱答应了下来,把护照寄给对方做签证。


12月,签证下来后,谭柱与其他7名聋哑人一起,从云南昆明乘坐飞机来到柬埔寨,随后被送到西港的一家网赌公司,同行的还有大约10名全健人(聋哑人对正常人的称呼)。


网赌公司的人没收了谭柱的手机,给了他一部全新的手机,让他下载纸飞机(Telegram),双方用纸飞机沟通。


网赌公司的人教谭柱网赌的话术,谭柱才明白,自己并不是做什么“客服”,而是做网络赌博。


谭柱不愿意做网赌,于是消极怠工,最后被公司关到“小黑屋”。


在小黑屋里,网赌公司主管对谭柱进行了殴打、恐吓——要么说要把他扔到海里对外说他跳海身亡,要么说要开刀卖器官,要么说要卖到其他更黑心的公司往死里打。


但谭柱情况特殊,是个孤儿,没有父母自己也没有钱,实在拿不出赔付来。


一手交钱一手交护照 当面被转卖


最后,这家网赌公司无奈将谭柱以5万元人民币的价格卖到另一家公司。


双方当着谭柱的面,一方现场交美金,一方交谭柱的护照,谭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转卖。


第2家公司直接把谭柱拉到小黑屋,了解到谭柱的情况后,不久就直接转手将其卖到另外一家。


在第3家网赌公司,谭柱待了半个月,还是没有钱赔付。公司又把他卖到第4家。


第4家谭柱还是没有钱,由于是聋哑人也不太会用电脑,最后这家网赌公司老板大发慈悲,发善心把谭柱放了出来。


经过将近半年的地狱般的磨难,谭柱才终于重获自由。


谭柱与王栋取得联系后,王栋联系到广东同乡慈善基金会义工队副队长丽姐,希望能给予帮助。


谭柱获得自由后,丽姐联系到百川山泉总经理申云洪,由于谭柱人生地不熟,且无法用语言与人沟通,申云洪派人接到谭柱,将其送往金边。


由于谭柱是湖南人,中柬商业协会、广东同乡慈善基金会秘书长陈岸与湖南总商会会长吴光华取得联系,吴光华决定给谭柱力所能及的帮助。


随后,湖南总商会常务副会长黎新华、张文峰将谭柱接到湖南总商会,给其安排酒店住宿,并对其进行了核酸检测。


由于柬埔寨疫情严重,但谭柱患有其他疾病体质特殊,不能接种新冠疫苗,因此黎新华和张文峰将其安排在酒店,并安排好在酒店吃饭,尽量减少对外接触。


谭柱表示,自己对柬埔寨人生地不熟,没有朋友,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二十年了没见过父母,因为没打疫苗,害怕新冠疫情和治安,因此希望能早日回国。


为满足谭柱的愿望,湖南总商会为谭柱购买了8月30日回国的机票。


但近日又有坏消息传来,8月30日回国航班取消,湖南总商会费心购买的机票打了水漂。


能否给谭柱买到回国机票,安排其回国成为湖南总商会、中柬商会等各位爱心人士头疼的问题。


而近期回国机票难买,谭柱或将需要长期留柬,而由于其不能打疫苗,商会也不敢安排其打工,后面的生活、治病等费用都是问题。


为此,湖南总商会与中柬商业协会慈善委员会一道发出募捐倡议,呼吁广大爱心人士伸出援手。

Saturday, September 11, 2021

菠菜故事集 - 在柬埔寨当网赌客服被通缉的150天

 基于真实经历进行的记录式写作

以达到给人生续命的目的

大家好,我是陈拙。

前一阵,网上有张图很火,被人们戏称为“史上最惨工资单”:

键盘磨损费3000元,地板磨损费7000元。就连工人平时的呼吸,公司也要征收海景空气费7300元。


当时大家都觉得挺逗,却不知道那背后牵连着一个跨国犯罪组织。


这类团伙每天刷贴吧,招募无路可退的赌徒,诱骗到国外软禁。当有工人想走的时候,就会收到那张“天价赔偿单”,如果拒付这笔钱,很有可能会“被消失”。


今天就有一个幸存者,他突破了当地武装势力的层层封锁,来到我们面前讲述自己的经历——在柬埔寨,他做了150多天的网赌客服,最后发觉,自己竟成了一名跨国逃犯。

事件名称:境外放逐150天

事件编号:老友记21

亲历者:方闻鸡

事件时间:2017年11月-2019年4月

记录时间:2019年5月

境外放逐150天


2018年春天,因为一张账户被锁的嘤航卡,我特地搭上从柬埔寨回上海的航班,在“监视人”的跟随下,前往国内的银行柜台。


飞机还未降落,我的心始终悬着,生怕刚下机场就冒出几个警察;至于监视我的那个兄弟,他更害怕,连饭都吃不下。


就在两个多月前,我所在的集团项目组,已经有两个回国的人在处理银行冻结的账户时被抓,还有一个请假回国陪老婆生孩子的客服,甚至被定了“开设赌场罪”,将面临3年以下有期徒刑。


虽然负责人一再强调,“集团”有柬埔寨政府发的执照,中国法律管不到,但我们这批人,回去一个就被抓一个,真的太吓人。


我俩凌晨到上海,办手续时,工作人员看了看护照,再看了看我。不过一分多钟的时间,我却不敢呼吸,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听到入境章的敲击声,这口气才重重地吐了出来。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我俩步行到最近的银行。我不断提醒自己,如果银行的人问为什么会输错密码,千万不能说漏嘴。


8点半,保安开门了。


我第一时间冲进银行,看上去仿佛是急着办完手续好去上班的普通人。刷身份证、嘤航卡,完成重设密码。


监视人赶紧打电话报告,然而西港那边没人接电话。等不到新的指示,我俩只能到处乱逛。想开房休息,却不敢用身份证。


上面的人来通知了,集团要确认我们的身份是否“干净”——没有成为网上追逃人员,才允许我们飞回柬埔寨。


也就是说,我们暂时被抛弃了。


我在机场又经历了一轮漫长的等待,不停观察身边有没警察。监视人一直催促上面,再不下决定,今天我们两个就得留在国内,之后有什么变数谁都说不好。

消息迟迟没有传来。


不止一次,有男人朝我的方向走来。我死命咬着嘴唇,眼睁睁看他们经过我身边。


我身心俱疲,精神高度紧张。直到飞往柬埔寨的飞机只剩最后一班,我再也坐不住了。


5个月前,2017年11月,我成了一名网赌客服。


这份工作很简单,每天给那些网上赌博玩家们发虚拟筹码,差不多是个在线的“筹码兑换员”。


如果你下载的手机棋牌游戏,需要充钱进去才能玩,还可以把游戏积分以1:1的比例兑换成钱,通过银行提现。那你一定是碰上了网络赌博游戏。


玩家买筹码叫作“上分”,小额的可以直充;小到几万,大到上百万的,就得直接联系客服。这些赌资会先进入我们客服负责的一个个小账户,每隔一段时间,项目组老大再把分散账户的钱汇总起来,打给集团。


分散的赌资像一条条小溪汇成大河,这个过程中也会出事儿。


4月初,负责人叫我去走廊抽烟。他告诉我,在把我卡里的钱转给集团时,他3次将密码输错,嘤航卡已经被锁定了。


我必须回国去银行柜台重设密码。


他给我看了网银界面,确实是因为输错密码被锁定。“集团查过了,你没事,很干净。”


他再三保证我没有成为网逃,如果嘤航卡被冻结了,就绝对不会让我回国解卡。


我嘴上不敢再说什么,但心里并不踏实。


项目组一共就40来个客服,目前已经有3个人被抓。两个是去广州解锁银行账户时被抓的。有一个是不知道自己成了网逃,回家陪老婆生孩子被抓。


这段时间,柬埔寨的海滨城市西港,边境城市波贝、木牌,甚至东南亚的其他国家,不断有中国人被逮捕,中国警方甚至跨境处理了很多从事网络赌博的人。


如果我再出事儿,就是这个项目组第三批成为网逃的人。


负责人对我有所顾虑,担心我拿钱跑路,安排了一个人陪我去上海解锁,其实就是监视人。


说实话,我真的想过解锁之后就逃跑,这样就不用担心自己会成为网逃了。但是转念一想,万一之后警察把我调查出来,集团就彻底不会管我了。


进入这行之前,我从来没想过,在国外当个客服会这么危险。


当网络赌博游戏的客服前,我在淘宝上卖泰国精油,刚刚亏了13万。说得上收获的,大概是去泰国进货时,认识了一个女孩,她是曼谷人,眼睛很美,长得和国内女孩不太一样。


关掉淘宝店,我回到了浙江老家,20岁就背上13万的债,没有工作没有收入。走投无路时,在朋友圈看见一则招聘信息。


“柬埔寨大型菠菜项目组招客服。会用电脑,会打字,月薪一万起步。包吃包住,包签证,做满半年报销来回机票。五星级办公,五星级住宿,五星级餐厅。”


我有不少老乡在东南亚打工,也有做网络赌博的。我对这工作不太了解,但听说在国外是合法的,就想试一试。


毕竟去柬埔寨一趟,月薪一万多,做一年就能解脱了。在老家这边,没有这种能迅速还债的工作。


2017年11月,我只背了一个包,里面装着10部最便宜的海信智能手机,几件夏装和从支付宝借来的两千块钱以及换的一百美金。


飞机在晚上10点降落,我跟着人群来到金边国际机场入境处,望着柜台旁举着纸牌的人群。


那些纸牌上,写着各种中国名字,有些还配着一串由数字和字母组成的接头暗号。他们都在迎接我这种过来“淘金”的人。


刚接上头,我把包横在胸前,想把手机拿出来,接头人连忙摆手。他拉走我,把护照交给一个移民局的官员。过了大约半小时,签证办好了,全程不用付一分钱,我有些放下心来。


在停车场,接头人拿走了十部手机,当场支付宝转账报销,然后叫车送我去西港的“金贝娱乐城”。


这次来到柬埔寨,了解我行程的人很少。那个眼睛很美的曼谷女孩,也只知道我开过一个淘宝店,并不知晓我已经搭上飞机,降落在距离她仅有几百公里的西港。


而我的爸妈,还以为自己儿子在上海的咖啡店当上了服务员,今后会踏实地赚钱还债。


实际上,我一边服务着用真金白银赌博的玩家,同时也是在拿自己的人生赌博。


这些在手机上赌博的游戏,都是程序员们研究出来的,刚开始充值点小钱,程序能让玩家赢点;如果你充值多了想继续赢,只会越输越多。


客人输得越多,我们赚的就越多。


当初招聘我的人说,只要够努力,半年就能还债,而且来西港的机票报销,签证也不用操心,每天就是对着电脑打字,底薪八千,提成过万。


然而到了西港的第二天,我就感觉自己没有遇到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而是可能掉进了陷阱。


负责人没给我签任何合同,却催着我交护照,说是统一管理。


我交了护照,还把自己的银行和支付宝账号交了出来。这些账户要被用来帮项目组收集赌资,负责人保证我每个月会多拿五百块补贴。


然而我的基本工资根本不是出国前说好的八千,负责人只肯给三千五。他摇摇头对我说,只有给游戏拉新客户才有更高的工资,而我这个20出头的小子,“做不来”。


我不太相信负责人,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问他离职是不是随时可以走。


负责人皱起眉头说:“刚来就想走?”


我初来乍到,不了解这里的水有多深。久了以后才听说,只要干了网赌的工作,想走从来都不容易。


虽然大家张口闭口都在谈集团,但是我们这种普通客服,甚至连集团和大老板的真实名字都搞不清楚。


但我们每个人都知道,集团应该很有权势,在柬埔寨拥有政府认可的开设赌场的资格。在这种集团手底下干活,逃跑真的需要勇气。


我来了快1个月时,就碰到个试图逃跑的客服。


他是个湖北人,上夜班的时候下载了自己代理的游戏,并且给自己的账号连续上了十几万分。这种行为相当于从集团偷了十几万块钱。


他做了假账,下班后就坐着嘟嘟车跑路了。没多久,我们就收到了视频,那是集团安保部抓到他的场景,他被揍得跟狗一样。


就这样,我们都老实地被关在一栋5层白色别墅里,四周都是围墙,门口还坐着一个保安。从我进入这栋别墅开始,这里的作息永远是一半人在睡觉,***在收钱。


我的团队在别墅最顶层,二十多个人被分成了精英组和普通组,每个人都盯着一两台电脑和几部手机,收款到账的提示音不绝于耳。有人骂着脏话,有人大笑,声音在办公室里此起彼伏,大家像疯了一样。


这里的规矩非常多,除了着装和安监流程,我在这种普通客服还不能串楼层;不能用真名;不能讲家乡话;进入大楼必须白衬衫黑西裤,不能穿拖鞋。


公司敢做到这个地步,自然有它的一套方法。最直接的,就是辞职结算工资,公司会收取水费、电费、住宿伙食费,键盘、地板、座椅磨损费,甚至厕所使用费和海景空气费。


算下来,员工不但拿不到工资,反而会欠公司一笔巨款。


如果赔不起,就会被逼上绝路。人进了赌场退出不容易,当个网赌客服想退出也不容易。


回国解完了卡,却始终得不到集团的消息,我慌得在机场暴走。


集团要再次确定我们没有变成网逃,才允许我们飞回柬埔寨。


我们赶在停售前买好机票,奔向登机口,直到一屁股坐上飞机,心里才踏实下来。


深夜,我和监视人回到西港,项目组负责人请夜宵。酒喝到一半,他支开外人单独告诉我:银行账户虽然解开了,但里面的钱还是转不出来。


“你不会是怀疑我把钱偷了吧。”我急忙解释。


负责人摆摆手,说我还在天上的时候,银行账户就被司法冻结了,玩家赌博的钱,一毛都取不出来。


他又让集团查了我的信息,发现我已经被国内警方网上追逃。


原来,当我顺利解锁账户,坐着飞机一路向南飞往柬埔寨时,我竟然在万米高空变成了一名逃犯。如果再晚一班飞机,我可能已经被抓了。


听到“网逃”两个字,我夹菜的筷子掉在了桌上。那一瞬间,愤怒、不甘、惊恐的情绪都涌了上来。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我要坐牢了!


回到宿舍,我半躺在床上深吸一口烟,搜索关于网上追逃的信息。


我想了一堆不回去坐牢的办法,然而除了亡命天涯,从此不踏进中国半步以外,结局全是坐牢。


本来就不是滋味的我,再一查“开设赌场罪”的量刑标准,心里更堵了。


之前集团为了稳定人心,说会拿出一笔钱作为网逃犯的补贴,如果坐了牢,就给“安家费”。我从来没见过这笔钱,但大家私下里在传,做牢会给十几万。有个70后大叔,平常连两块人民币的椰子都舍不得买,他还特意去找负责人,说想变成网逃,挣安家费。


但在我之后,又有6个人成为网逃犯,没过几天,项目组近一半的人都完蛋了,所有人都无心工作,思考着如何安全地回家,或者再也不回去。


4月底的一天,我还在照常上班,集团派下来一个陌生的负责人,毫无征兆地宣布:项目组解散。


我这才意识到,负责人已经不见了。后来听说,他留在了柬埔寨,和人合伙开了个超市,只要回国肯定被抓。


当时我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度,后来我才搞清楚,国内有3个省的警察在联合执法,抓在西港做网络赌博的中国人。


会被发现其实不奇怪,集团在宣发业务上过于猖獗,做出了手机APP方便客户随时赌博,还总在各种贴吧论坛上宣传,被封了也怕,大不了换个名字重新上。

但这一次,情况不一样了。


新负责人把各个项目组的网逃收拢到一起,准备重新安排我们这批人。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过得特别自由。每天不用工作,在宿舍里睡足了觉就去海边溜达,喝啤酒。大家每天都在重复相同的事情,白天没人管,晚上回宿舍点名。


西港仿佛是中国人的天下,路旁的饭店超市都是中文招牌,大量中国人涌入西港,给本地人提供了不少工作机会,也造成物价飞涨——沙县小吃一碗拌面,在这里需要五美金。


本地人实在是太穷了,就算在赌场做清洁工,一个月两百美金的薪水都是别人梦寐以求的工作。要是能在赌场做荷官或者给中国老板当翻译,就算是高级白领。

我还在海边认识了一个女孩,才19岁,皮肤有些黑,但身材高大,五官非常立体。她前男友是在西港开酒吧的法国人,法国人说要带她回法国生活,却抛弃了她。


女孩问我能不能做她男朋友,每个月只要给她300美金。后来我在她的朋友圈看到,她在中国人开的会所做了小姐。


那段日子仿佛电影里的亡命徒找到了歇脚的世外桃源,我暂时把自己被追逃的事情抛到脑后,盼望着集团给出新的安排,没事儿就出门闲逛,和大家打手机游戏。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连基本工资都没有了,但这已经不是重要的问题了。


海边的酒吧餐厅放的全是中文歌,那段时间,我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我们不一样》。


我不希望自己像亡命徒一样,永远飘流在海外。


在发现自己成了网逃的时候,我就给妈妈打了电话,向她坦白了自己并没有在上海打工,而是在柬埔寨当网赌客服。


那天,妈妈沉默了很久,说,她想我了。


我决定,要选择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回家。


5月28号凌晨,我在宿舍玩游戏到深夜。刚躺下没多久,新负责人就把我叫了起来,“你们跟我走。”


我以为集团终于要认真解决问题了,毕竟牵扯的人数实在太多,仅西港这边,我估计都有20号人了。


凌晨2点,两间宿舍的人都迅速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我还是背着原来的包,里面只比来柬埔寨的时候多了几件T恤。


楼下已经停了两辆商务面包车,连夜把我们拉到金边,搭上了飞机。


随着飞机降落在机场,我发现这里就是泰国曼谷,开淘宝店时认识的那个眼睛很美的女孩,应该就在这里。


有一个泰国警察就在曼谷机场等着我们,他似乎很急躁,不断用中文催促我们,“快走!”


大家都是懵的,完全不清楚要去哪里,只知道走的是机场绿色通道。全程没有一个人能回答我,接下来到底要去哪里。


我们坐上飞机,来到泰国北部的清莱,此后,贴着“金木棉集团”字样的面包车把我们拉去了湄公河边。


我们从泰国清孔口岸出境,坐摆渡船横跨湄公河,来到了对岸的老挝入境处。我们不需要*******也都不在自己手上。大家直接走过入境大厅,坐上了新的面包车继续赶路。


沿着杂草丛生的公路,我们被带到了位于东鹏县“老挝金三角经济特区”。


车在一个本地人生活的村子里停下,村子边有块空地,立着一排排用集装箱改造的板房。


这里是集团的“裸奔”部,一些把自己所有身份信息和嘤航卡都卖给集团的人以此为家。我这种成了网逃的工作人员,会临时集中到这里等候新的安排。


我问过负责人,要在这里住多久。得到的回答只有不用担心生活,在这边白吃白住不用干活。


至于要等到什么时候,没人说得出来。


在这里,周围都是荒郊野岭,经济特区里的繁华完全与我们隔离。我每天睡在集装箱里,陷入到了没有尽头的等待,交流的人,看见的场景,做的事从来都没有变化。


不对,还是有变化的,至少伙食吃什么全看厨师心情。


西港也有裸奔部,我看到过那边有无聊的人传了一个小视频到网上,画面里一帮光着膀子的人对着镜头大喊,“未来三年西港乱不乱,我们说了算!”


这种半囚禁的生活,我过了将近一年。国内那边,有消息说最早被抓进去的人都已经判刑了,然而集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把人丢在这个金三角的小村子里。


我的精神状态几度奔溃,开始暴躁易怒,不与人交流,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我想回国自首,坐牢也比这里舒服。


那天我头脑一冲动,拦下经过村子的汽车,悄悄坐上去求司机载我去缅甸。我愿意给钱,让他随便开价。


离开这里的路只有两条,车开了不过两个小时,后方出现了一台吉普车,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而我的前方,已经有人设了关卡。


裸奔部的管理制度非常严格,每两个小时有人巡逻点名一次,发现我不见了,巡逻马上通知治安局拦截。


我从副驾驶上被拽下来,他们迎面就是一顿暴打,我一颗牙齿被打飞了。


转眼到了2019年4月10号,我被“圈禁”的时间,还差一个多月就满一年了。


在没有尽头的等待里,一切仿佛电影《土拨鼠之日》里演的那样,每天醒来,都在重复相同的一天。


那天下午,有车队驶入了经济区的产业园,他们兵分两路,将两个出口全部堵住。


车里下来一批穿着防弹背心扛着步枪的军人,团团包围几栋楼,只需进不许出。这些楼里,住着不少做网络赌博工作的人。


听说出事了,我们裸奔部的人都跑去产业园大门口围观。眼看为首的几个人带着士兵,拿枪把所有人从办公室里赶出来。人们都蹲在地上,两个大拇指用扎带捆住。


我站在产业园外面,亲眼看到有几个人直接从二楼往下跳,摔断了腿。还有一个人手里提着两个大包,往下跳。刚落地就被周围的士兵一把抓住,包也没收了。

很多老板从外面赶过来,站在楼底急得团团转。他知道自己手底的员工有很多逃犯,万一被抓到就完蛋了。


其中有个老板拿着钱,贿赂站在一楼窗户前的士兵。老板从窗户里面拽出1个人,就给士兵100块人民币。当他开始拽第2个人,士兵提价要200,第3个人要300。


剩下的老板见状,纷纷让自己的手下提现金,一包一包的人民币往产业园送。有老板情急之下,抓起一把人民币往士兵胸口塞,然后二话不说就往外拽人。

到了晚上10点,士兵开始陆续放人。大家出来都不敢回宿舍,因为有谣言说,宿舍也被军队抄了。


暂时脱离了裸奔部的荒郊野岭,大家的状态都放松了不少。管理出了住宿和路费,我们入住了素坤逸希尔顿酒店。


为了拍马屁,中午我请他们吃了酒店二楼2400泰铢一位的自助餐,下午又带他们去日式按摩。他们对安排很满意,慢慢放下了戒备。


到了晚上,我带他们挤过人群,来到Onyx酒吧。我费掏了两万四泰铢,开了一个vip卡座,桌子上摆满了酒——我想灌醉他们,再偷护照逃跑。


期间我找来了几个泰国美女,还陪他们喝了不少酒,电音震的我脚步发飘。散场时我已经有点醉了,但是管理更醉,说话时舌头都发黏了。


喝到最后,管理已经不成人样,回到房间鞋都没脱就睡了。我先去洗手间催吐,洗了把脸清醒一下,就开始翻管理的包。


也就是一刹那,管理翻身过来,我直接趴倒在地,装睡。


见他没有醒过来,我继续翻找。可是他的挎包和行李箱里都找不到护照。


护照可能是在他朋友那里,第一次计划失败。


第二天,我再想灌酒,被他们拒绝了。


直到17号上午,陪他们在四面佛祈求平安发财时,我想到了拿回护照的新计划。只不过想要成功,最好有个女孩愿意配合我。


我找到同行的其他人,说自己撩到一个非常喜欢的泰国女孩,还谎称希尔顿已经满房,需要护照去别的酒店开房。


为了不露馅,我在下午6点偷偷给前台小妹贿赂了500泰铢,吩咐她如果管理他们来问有没有空房,就说都满了。


管理对我没起疑心,也没去前台确定到底有没有空房。他看着我问,“安不安全?不要被仙人跳了。”


我笑笑说:“没有,不会的。”


管理上钩了,他让人把护照送来,吩咐我到酒店发一个定位,并且给他拍一张和女孩的合照。


拿到自己的护照,我点头如捣蒜地答应下来。


实际上,我联系的正是当初认识的曼谷女孩,我在电话里向她求助,打了车去接她。


我在车上定下一家酒店,又买了一张凌晨飞往香港的机票。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争取在这段时间里,不被管理怀疑。


这女孩胆子很大,她亲戚是泰国警察。到了酒店,我发了假的微信定位给管理,然后和女孩商量,可不可以配合自己拍几张“裸照”。她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为了避免尴尬,我们只脱了长裤,拍了光腿的照片。


我在酒店把参加网赌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她劝我留下,会帮我找份工作,别回国坐牢。我没有同意。

清晨,飞机落地在香港国际机场。入境处早已经排起长龙,我填写完入境卡,排了半小时的队。


轮到我递上护照,工作人员迅速敲章,护照里夹了一张纸,上面写着4月24号之前离境。


当时是工作日,人群密密麻麻。我心里很感慨,也很迷茫。他们是拿着高薪做着体面工作的白领,而我却是个无法在阳光下生活的逃犯。


我的哥哥在香港打工,想给我买早餐,但我完全吃不下。我独自在公园的长椅上枯坐,尝试冷静下来,思考自己的未来。


我给妈妈拨了个微信电话,告诉她已经安全逃到香港。


公园里,老年人三三两两地在跑步锻炼,妈妈带着蹒跚学步的孩子有说有笑的从我身边走过。


抬起头,闭着眼,阳光撒在我脸上,十分惬意。


很久没有像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看着来来往往快乐的人,我很想像他们一样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生活。


我决定自首。

该来的总要来,与其一辈子躲藏,不如用几年青春换取真正的自由。


我联系了一个和警察很熟的朋友,他给了我警察的微信。我站在垃圾桶旁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始终不敢动手添加这个好友。


漫无目地沿街走了很久,我觉得饿了,在酒店对面的小店吃了碗鱼蛋粉。回到酒店,我躺在床上,添加了警察的微信。


我坦白了自己在西港做网赌客服的经历,说明自己被警方追逃。把名字和身份证号码都发了过去。


我告诉警察:“在外面真的压力太大了,无时无刻不想回家。”


“回来好,最少不用担惊受怕。你回来,我们给你出投案自首证明。”警察劝我。


他告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飞到杭州,票买了之后就告诉他时间,会有人在入境处等我的。


我们约好了21号晚上,在机场见面。


接下来的几天,我哥带我游览了维多利亚港,在旺角的夜市吃美食,在湾仔坐轮船去逛海港城,在铜锣湾的优衣库给自己买了几身衣服。


我把它当作对自由世界最后的留恋。


原定于8点35的飞机,一直延误到10点多。我平静地坐上飞机,平静地吃着机上餐食,平静地看着飞机降落。


那是我22岁生日的夜晚,在香港飞往杭州的飞机上,这两年发生的一幕幕,像电影一般地在我脑海闪过。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夜晚。


飞机落地,我面无表情地跟着人流往外走,在电子入境处,我掏出护照按上去,门打开就走出去。在最后一道门,我的大拇指按在指纹机上,门打不了。


警察冲过来,用家乡话问我的名字。


我说:“我回来自首了。”


我在老家的看守所关了5天,被河南来的警察带走继续审问。又关了2天,我在当地看守所听到管教说出“释放”。


我捂着嘴开心地原地乱跳,办了取保候审的手续,和爸妈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我还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坐牢,现在每天凌晨三点起床跟妈妈炸油条,下午学习揉面,帮家里经营早点摊。


回到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新闻人物。我回国自首的事情登上了老家的政府网站、老家警方的新媒体账号。


新闻照片里,我被四个警察围在中间,戴着手铐,脸被打了卡通人物的马赛克。


每当看到这张照片,我都会想起,自己走了一年半的回家路。


我很庆幸,这么短的时间能取保候审。在警察局的时候,我看到墙上还挂着不少做网赌的人的照片,其中就有我认识的几位老乡。


我的事情并没有结束,我还要等待法院的审判。但我至少平安地回到了家。


接下来的人生,不用再赌。


方闻鸡的逃亡已经结束了,而他的故事还在继续。


那个盗走集团十几万筹码的网赌客服,偷窃当晚,就把所有钱都在游戏里输掉了。


方闻鸡觉得这人傻得可以——明知道游戏程序绝对不会让他赚钱,还要冒风险偷钱去赌。


赌博从来不是按次计数,它通常只有“没碰过”和“无数次”。


这样危险的“网络诈骗”,离我们比想近得多。


我曾在后台收到读者留言,说自己找了份兼职工作,是在一个群里不停发红包。听了他的描述,我提醒他要谨慎对待。

Friday, September 10, 2021

菲律宾故事集 - 为什么出国后,我们和家人总是一边疏远,一边亲近?

 我敢说出国这段日子,绝对是大多数人这辈子最孤独的一段日子,我们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家人的关怀,也不受控制地给了他们太多坏情绪和冷漠。


在国外待了大概两年的时候,我最怕接我妈的电话,每次她主动打来的电话,我看到了也不会立马接。


她很关心我,我知道,但是也是真的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我以为我和我妈的感情就这样疏远了。


直到疫情来了,我一个人在国外害怕极了,每天都要主动和我妈打电话,那时候我才知道,家人有时候就是牵绊,你怎么也逃不掉的缘分。


什么没话说,思想地域差异都会在关键时刻被血缘化解。


这是一个朋友在我向他吐槽家庭关系后说得话,可能很多同胞都曾陷入过和家人的这种尴尬关系中,偶尔亲近,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疏远。


迫于总要给个说法,于是大家都说自己在国外变了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在国外和家人无话可说并不代表我们对家人没感情了,只是在国外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我们真的再拿不出一点精力来沟通来交流。


想象你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本打算就直接躺到床上睡过去,但在国内的家人非要在电话里拉着你说些不痛不痒的话,那种心情只有经历过的才会懂。


还有一个人在国外打拼,有时候被老板骂了,或是工作不顺心的时候,心里自然是烦的,我也想找个人说一说,可大家为了不让国内的家人担心。


一般都不会告诉家人,刚开始可能还会骗家人说自己在国外过得很好,到后来就是沉默,把所有的苦闷都放在心里,然后安慰时间久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国内的家人其实当然懂得国外打拼的不易,他们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情很少,就想用偶尔的电话问候给你一点温暖。


知道你逞强又倔强,有些事不愿意说,就把国内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说给你听,这样你想家的滋味可能会好受点。


还有对于你经常不给家里打电话这件事,家人其实不怎么介意。他们能做的就是,无论什么时候你打来,他们总会给你热情和温暖。


在国外打拼的我们,其实内心十分敏感,有时候多一句话少一句话,自己心里都会琢磨很久,我们怕别人看不懂自己,有时又怕别人看穿自己,时常在这两种怕之间徘徊。


有时候打电话次数多了怕家人多想,自己在国外是不是过得不好,有时候特别想某个人打通电话却说不出一句矫情的话。


但爱和血缘总会穿越层层隔阂,化成一个坚定的身影站在你的身后,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国,什么时候打电话,他们总会用心动向你证明:我永远与你在一起。

Thursday, September 9, 2021

菲律宾正黑 - 疫情带来的病毒是可怕的!!!但此刻人心更加可怕!!!

     这个是我从朋友听到的,我从中感到对她们老板的可恨,也对朋友感到惋惜。


    我的朋友原本是在国内从事餐饮服务行业,在餐饮加盟公司中做外派带店店长,专门指导前期店铺开业,人员培训,产品出品,店铺日常营业。他从事这行已经很久了,从甜品店后厨学徒,一步一步做到甜品师,在到公司做店长,在国内出差也带了很多店,经验很丰富,在我们公司中外派店长中可以说是最优秀的那一个,有店铺也送过锦旗给他。带出了很多团队。


    一次偶然的机会,公司在2019年6月有加盟店在菲律宾,公司安排他过来带店指导,这个店有5个股东,其中4个就是女的,听说都是在菲律宾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一个女的家里还是做菲律宾国家电网的,当时过来了好像半个月,是一家奶茶店,听说在帕赛,店名我就不说了,相信很多人喝过,在带店要结束回国前,因为几个股东都没有时间打理这家奶茶店,就想说让我朋友留下来菲律宾给他们打理,当时我朋友有考虑,说回国考虑下。


     朋友回国后和我提到这件事,问我怎么想,我说这可以的,你在国内都跑了那么多地方,可以考虑,说不定是个机会,在朋友的再三考虑之后,朋友就决定从公司辞职过来菲律宾。


     因为也没有过在国外长期生活的经验,而且听别人说菲律宾乱,朋友本身也担心,工资以及人身安全都得有确保才行,后来朋友就以自身拟订了一份合同,其中主要内容:


“工资18000R.月休2天,公司负责所有签证问题,一年中公司有一次免费来回机票,10天带薪年假”这个是主要的,其他也没什么。后来通过微信,5个股东也都同意这个条件了。


     在准备好一切东西以后,朋友在2019年10月从公司离职,休息了10天后,在2019.10.10从飞机过来菲律宾。


     朋友带小菲就花了差不多1个多月,其间唯一的一个男股东帮了很多忙,后来在2019.11也顺利开业,听说每天的生意都很好,从早到晚,有时候中午饭都是下午4.5点才吃,店中就他一个中国人,手下全是小菲,不懂英语也只能和小菲磨合久了,才懂得要表达的意思,就这样经过3个月,因为考虑过要开第二家,加上朋友从入境那天3个月都没休息过,因为奶茶店前景的确不错,朋友就从国内又招了一个人过来,为第二家店做好准备。一切都好像向往好的方向发展。


      2020.1月-2月因为国内供应商要放假了,加上现在每天生意很好,以及海运过来也要差不多一个月,朋友怕其间会断货,就和5个股东开会,说明原因,要从国内进一批货压着。股东们也一至同意了。后来就在2020.1.2月份定了原材料,差不多8万-10万的原材料,其中包含了新的外包装杯子袋等。


      2020.2月后国内开始爆发疫情,菲律宾也从2020.3月份开始封,因此店铺也停了2个多月,在2020.5月重新开业,那个时候多多少少还是有受到影响,不过生意还算过得去,毕竟前期积累了一定的客户,而且味道也做的还可以,可是应该疫情国内的那批货也一直在拖,到了好像2020.7-8月份才陆续送到店铺。


      后来,菲律宾疫情一直都没能控制住,后面又陆续封,又陆续爆发,其间一个女股东,因为害怕疫情,也退出了,然后又加了一个新女股东进来,其实在这个从开业到后面,也就只有男股东一直有在帮忙,也懂得我朋友做事怎么样,其她的就不说了。


     因为疫情,越来越多中国人回国,自然而然生意也一直在下滑,朋友招过去的那个人也在没做满一年后提出离职,这样店铺又只有我朋友一个人,就一个月又没得休息了,在菲店铺已经越关越多,后来朋友工资降到15000R.后来又降到8000R.


     终于在今年5月底,女股东决定要换地方了,因为朋友在此其间有过肺炎的相关症状,不过去做检测又是阴性,加上菲律宾的疫情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朋友的家人也都一直在让他回国,朋友也想回国彻底检查一下身体,就和女股东提出要回国。


    因为朋友还有三个月工资没发,就让他们先发,结果女股东一直没让发,然后要定票回国,她们要负责回国机票,结果女股东说了一句,现在店亏钱,没法给你买机票,然后我朋友拿出当时签好的合同,结果女股东又说这个是当时签的合同,机票以当时的给你,最多给你1000(机票就2万左右了),朋友当然很气,后来女股东就说,工签都给你处理好了,机票这个你要自已承担,后来我那个朋友想了想,那还是算了吧,结果就买了6月底的机票.


    后面再向女股东的拿回护照的时候才发现签证都已经过期了,一直都是一些旅游签的形式续签,(后来才知道一个女股东之前已经从奶茶店拿了14万P处理工签费用.从2020.11月就拿了朋友的护照去弄工签,弄7个月都没下来)后来想想,如果能顺利回去也就算了,结果非常的不幸,IGG阳,没能回。在要回3个月工资的时候,女股东又以仓库有原材料过期的原由,要扣朋友这3个月工资,这个时候朋友就已经炸毛了,后来再清点后被女股东扣取了一万多的工资,我想问,进原材料你们都同意的,因为疫情生意不好,原材料没有用完这个可以怪谁?怪我朋友?你们真的那么缺钱吗?来压榨我的朋友!??男股东也对这个事很生气,不过和女的讲,根本讲不过,还是3个女的(这3个女的心里最狠毒!!!)


   因为现在没有顺利回国,又已经在菲律宾要呆满2年了,结果就是自己出钱处理工签,让男股东去弄工签,当然很快,听说前天就去大使馆签名了,因为也不可能让男股东自己出这个钱,朋友也不好意思说,因为男股东已经很照顾他了,离职以后,接我朋友到他别墅那里住,至少在菲这么严重的疫情情况下,吃住和人身安全问题都可以放心,还安排了我朋友去打疫苗。朋友也很感激,男股东觉得招我朋友过来,弄得现在这样,他也过意不去。


    现在就是朋友还在菲,回国越来越难,家人也担心,女股东这种招人过来,疫情发生了,人就这样不管,机票不管,签证又没处理好,疫苗也没过问,还扣钱,甚至言语侮辱人,这其中3个女股东不怕有报应么,都是女华侨,个个有钱有势,怎么心这么的黑暗和丑陋?


    现在是凌晨5点,我想了很久才在今晚全部写出来,疫情是可怕,担更可怕的是人心。现在朋友到现在都没能回国,人都是出门在外赚钱养家,人都是肉长的,这3个女股东是做婊子还要给自己立牌坊,是丑陋的嘴脸!!!!


   现在这家店还开在帕赛!!!

Wednesday, September 8, 2021

菲律宾日常 - 买了8次机票,做了10多次检测,依然回不去

 回国难这事,不时出现在论坛,公众号推文里。


一是花费昂贵,机票骗子多。


二是拿绿码不易,分分钟检测阳性。


这年头,写此类文章,很容易被某些人冠上“带回国难的节奏”,对他们来说,咱这是别有用心。可是,没写出来,就说明没这事了么?看不见,就等于没发生么?


昨天,一网友私信我,说了她认识的一哥们(小k)的坎坷回国路。


4月14日,飞郑州,但核酸IGG阳性,没飞成。4月17日,他自己去了同一家医院(恩典)检测,结果都是阴性。


4月28日,飞无锡,在圣卢克医院检测,结果核酸阳性,又没飞成。


5月4日,飞北京,在恩典医院检测,Igmigg血清双阳,改签5月23日。


5月23日,飞北京,结果依然是IGG血清双阳,双没飞成。


6月1日,飞广州,依然IGG阳性。可在5月30日,他自己去检测的结果是阴性。


6月14日,飞南京,核酸阳性。


6月中旬,他打了第一针政府的科兴疫苗,7月中旬打了第二针。


7月20日,国航飞北京,Igmigg血清双阳。


7月27日,飞广州,IGG阳性。7月29日去其他医院检测,结果双阳。隔天去医院CT拍片,医生开具乘机证明。


8月6日,飞厦门,核酸阳IGG阳。


从2021年的4月直到现在8月,小K买了8次机票,改签1次,核酸检测做了10几遍,他依然回不去。


这8次退票,好点的扣些服务费,倒霉的全打水漂。而检测每次都要做,现在核酸加血清检测的均价为4000P,这是自己去做。


而去航司指定的医院做,一次1.4万披索,这些钱是没得退了。小K前前后后做了十几次检测,光检测费就花了快2万人民币。如果再加上住宿,伙食,出行的费用,小K所花的费用,简直不敢想象。


旅行社和票代劝过小k,别买票了,好好修养先,你这样既浪费钱,也浪费我们的时间。可小k不信邪,他买了一次又一次,却一次又一次失望。


看到这,估计有人会想到,之前不少人爆料的航司割韭菜事件。可事情真的只是这样么?我又跟一位做票代的朋友小A聊了下。


小A很无奈地表示,老实说,某些航司确实有割韭菜的黑历史,但这只是小概率事件,小k买了那么多的航班的机票,总不可能全被割了韭菜吧?


我们之前遇上阳性的顾客,都会劝他们先不要再买票,多运动,注意饮食,休息个把月再买票。我们当然希望顾客能顺利飞,不然阳性的话,他们花了钱还浪费心情。我们浪费了时间,还得倒贴防护服车马费。


小A还说,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们经手的客户,现在阳性率达到25%-30%。你以为航司不想上座率高点嘛?人家也没办法啊。一会儿这家熔断,一会儿那家停飞。


我们就是赚点小钱,对顾客都尽心尽责,他们回不去,我知道很可怜。我也遇到这样的顾客,一起来的朋友得新冠死了,他自己又阳性回不去。可我也没办法啊。总不能什么都怪票代,怪航空公司吧?


最后,小A说了个不好笑的笑话:


许多年后,老华侨和孙子在海边,他指着大海说,海的那边,是我们的祖国。


孙子问,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老华侨浑浊的眼里流下几滴眼泪,那还得从“五个一政策”说起。

Tuesday, September 7, 2021

菲律宾生活 - 围观上来的菲律宾孩子 让我想起了当年腿短的我~

 菲律宾大多家庭 特别是穷人家庭的孩子很多~ 有时候在一个贫民窟 数个家庭的孩子组在一起玩耍的时候 数量可以聚集到几十个 实在令人咋舌~ 


如果不巧你是个外国人 从他们身边走过 那么这个时候 你发现 你将“举步维艰” 他们会忽闪着大眼睛 围着你 热情的打招呼 一时难以让你招架~


这让我想起了三十年前的我 虽然身处北京 但是看到外国人出现 也会像他们一样带着一丝好奇 热情围上去 虽然也得不到什么 但是这种探奇的感觉 对于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来说 真的很不错~


三十年前 我八岁 北京 奋斗小学(我们戏称粪兜小学~) 复兴门 长安街边上~ 一日我们正在上体育课 突然一对儿外国人 带着好奇进入了我们的校园 估计是来看看 中国学生是怎么上课的~


三十年前的北京 虽然是首都 但是那个年代 不像现在 外国人也是稀罕物~ 


一看到有外国人 正在做操的我们立马全都冲向了这两个外国人 体育老师也难挡住我们三十多个孩子 失控了~ 于是体育老师 也和我们一样围住了这两个外国人~ 


现在想想 这可能是经常被主课老师“欺负”的体育老师最高光的时刻 她居然和外国人第一个先说上话了~


我们活捉这对儿外国人之后 对着他们一嘴一嘴的问着各种我们稀奇古怪的问题 体育老师也发出了她英文百分之八百的力量 帮我们翻译~ 现在想想 翻译不对 我们也听不出来~ 


从沟通中大概可以知道 他们两个是澳大利亚人 来中国玩儿的 喜欢学习中文 和中国文化~ 当知道男的是个业余的足球运动员 我们这些男生陷入了疯狂 都惦记和他踢上两脚~ 但是体育老师 显然还是想和他继续聊聊外面的世界~ 所以就没得逞~


不过多时 不知道哪个小女生提出想看看 澳大利亚的钱长什么样子 一时间让我们静止了 都瞪大了眼睛想看看他们是不是能掏出一张 如果掏出了 这个澳大利亚的钱长啥样子~


说到这里 我怎么觉得 我们这些男生打小都挺傻逼的 都喜欢玩儿 而我们同班的女同学 这么小就喜欢上了钱!


回归正题~ 这个澳洲的女人 从钱包里掏出一张20澳元 递给了那个女生 于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女生边上的男生一开始 还客气说也想拿过来看看 女生同意了 但是要求男生看完就还~ 


可惜小孩没能遵守承诺~ 为啥?因为这个钱一到这个男生手里 周边的男生就开始抢 他们也想看 在女生那里 他们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但是在“兄弟”手里 这就可以抢了~


于是 操场上 20多个男生 夹杂这女生 疯狂着追逐着拿着澳大利亚元的那个人 而这个人是流动的~ 谁刚刚抢到 就会从追逐者的身份 变到领跑者~ 老师和两个澳大利亚人 也颇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这场体育课值了~


当然这个钱也从看看 在追逐的喊叫声中变成了 谁抢到归谁 更加激发了大家追逐 占有的热情~ 


而我也是追逐者之一~ 不过我腿太短 跑不快 于是采用半路截击的策略 终于在无数次失败之后 成功的从我可爱的满志强同学手里抢到了这张20澳元~


不过我都没来得及高兴 因为一群“野兽”正在向我扑来 于是我发动两条腿 直接开跑 到达校门的时候 卧槽? 怎么关了?于是折返再跑 然而发现三面都已经围上了追逐者 于是拼了小命跑向操场的主席台 那里有四个人 体育老师和三个澳大利亚人 不好意思 累劈叉了 把澳大利亚的男人多看了一个脑袋~


到了他们面前 后面已经有几个人饿虎扑食了 没有退路 我也只能来一个饿虎扑食 拿着澳大利亚元的手 尽可能的向前伸 以免被别的手抓住~ 正在我落地摔倒之际 一个人把我抱起来~ 


等我缓过来一看 正是那个澳大利亚男人 他另一只手 接过我手里的钱 开心的说:“你们可真棒 把钱还回来了 真是善良的小朋友~”


之后由于我是最后一个接触到这个钱的小朋友 还无意中把钱还了~ 于是下周的升旗仪式 学生发言 居然换成了我~ 


这大概也是我小学六年生涯中 作为淘气学生最为高光的时刻~ 


后来多年以后 我和留学日本回国的满志强同学聊起这个事情 他仍然向我伸出大拇指 佩服我 那么小就不贪钱的行为~


我拍着他的肩膀 语重心长的告诉他:“满同学 其实我当时是想往家跑的 我家就在学校隔壁三十米 当时我想如果我回家了 就安全了~ 所以我才往校门跑的 结果不知道谁把平时不关的校门给锁了从里面 我跑不了了~ 当时兄弟也是迫于无奈呀!”


回忆往事总是能让我吃惊~ 再想想当时 男生都是傻逼呵呵的找人家踢足球 这也应征了 我们后来成了一帮穷逼~ 那个问钱看的女生 打小就拜金 现在成了一个卖卫浴器材老板的太太~ 所以8岁看大 还是有缘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