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January 20, 2021

菲律宾故事集 - 我若成佛,世间无魔,我若成魔,佛奈我何

 嗯~我还在,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三个月我也还在!至于为什么没走,相信大家或多或少也能猜到的,要衡量的东西太多。好在最近爸爸病情有所好转,现在药物保守治疗,家里人也说暂时是没有问题的。我想他也是定能等到我的。 

   村上春树说:人是一瞬间变老的,其实,人也是一夜之间长大的。


   回想那一夜的彻夜痛哭,直到脑袋哭疼,然后昏沉睡去,再被噩梦惊醒,然后再流泪……我不敢大声哭泣,甚至是抽噎,因为怕影响同事睡觉。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出去吹吹风吧,如果能醒,冷一点也没有关系。


   站在阳台,看着不远处的建筑,每夜都灯火通明。我想,在这座城市里,在某个角落里,会不会有人和我想着同样的事情,有着相似的频率。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双手紧扣,共同祈祷,这样上帝也许能听见我们的“呐喊”。


  或许是上帝听见了我们的“呐喊”,爸爸抢救过来了,风也吹干了脸上的泪水。感谢那位菲律宾保安,一直在旁边看着我,间断性地问我:are you OK。即使我说了无数次的“I am Ok”

  是的,I am Ok,我很好!我为什么会不好呢,我会好的!


  一直都觉得我是幸运的人。记得,那是个夏日的午后,太阳明晃晃地照射着大地,像是对世人的审判。我站在马路旁边等公交车,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看着来来往往的私家车,我开始心生抱怨:“这么多车,为什么就没有一辆是属于我的呢?还让我这样的美女,顶着烈日等待那不守时的公交车,妆花了,算谁的。”好在,它只是迟到,没有缺席。终于,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慢悠悠的向我驶来,像个老头……

  我坐上公交车,打开车窗,车子慢慢启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风也越来越大……

  我看着窗外,远处的稻田在太阳底下,静悄悄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突然,几个人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们在干嘛,哦!他们在劳作,我想,此刻的他们一定是在阳光下沐浴。也在此刻,我原谅了公交车的姗姗来迟!


  原来,我是幸运的!至少我还有风……

  2006年,当时我还在读书,连续几周周末回家时,只有爸爸在,妈妈没在。怕影响我读书,爸爸没有告诉我妈妈的病情,只是说砸锅卖铁也要把妈妈医好!只是聪明如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只要我想知道!

  但有一件事情我是不知道的,直到爸爸抢救的那个晚上我才知道。原来,妈妈是被判过死刑的,缓期两年,可能是妈妈表现良好,所以上帝改判无期!让她能看到我结婚,生子……

  我是幸运的,我是在“爱”的包围里长大的孩子, 过去是,现在,未来也是……

  给自己时间,也给爸爸时间,不要焦急,一步一步来,一日一日过,生命的韧性是惊人的,如果来不急告别,也挺好,因为这样,我们永远不告别!


  哦,对了!有两件特别让我感动的事。我想分享一下!

  第一件事:爸爸手术前想看看我的孩子,我给公公视频,让他带孩子去医院,视频时,我说:爸,(公公)我爸马上手术,他想看看宝儿,万一……说不下去了,眼泪掉下来了,视频那头的我儿子看见我哭了,便用稚嫩的声音说:妈妈,不哭!妈妈,不哭!妈妈,不哭……我说:嗯,(点头)妈妈不哭!我走的时候,他还牙牙学语,现在,他都会安慰人了!谢谢你,即使我不在身边,你也能很好的“长大”!

  不管生活多压抑,我都不曾后悔过生下孩子,他是唯一和我分享过心跳的人,在无数次崩溃的边缘,他就是“光”!


  第二件事,姐姐说:爸爸手术后,可能药物作用,脑袋不是很清醒,看见谁都叫妈的名字。(由于疫情原因,医院陪护只能一个人)姐姐是他的“秀”,医生护士是他的“秀”,就连同病房的病友也是他的“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老年爱情吧!磕磕碰碰了一辈子,我的满心满眼还是你!


  现在的我,经过长夜的痛哭,已经很平静了,我会下了班,给爸爸发个视频,看看他日渐红润的脸庞,也让他看看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也可以。然后泡脚,洗澡,洗衣服,护肤,准备明天穿的衣服,还有个好事情,我从上铺搬到下铺了,以后,即使是晚上,也不怕喝水了!

  忙完这些,我会听听歌,看看书,也会写一些文字。“文字”真是好东西,它能让人平静,他是自己与自己的对话,更是情绪的发泄口!


  偶尔也会落泪,三毛说:我爱哭时便哭,想笑时便笑,只要这一切出于自然,不求深刻,只求简单。我笑,便面如春花,必定是能感动人的,任他是谁!

  我还买了一直舍不得买的化妆品,阿玛尼的气垫,有钱就是好,可以买好的化妆品,可以遮住脸上的瑕疵和忧愁……

  来这一年多,第一次掏钱请自己喝了一杯拿铁,以为是甜的,却是苦的,但回味无穷!

  快递也到了,是当时准备在这边过年时买的红裙子,试了试,美丽极了!

  最近特别喜欢一句话,《悟空传》里的:我若成佛,世间无魔,我若成魔,佛奈我何!只是我没有金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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