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马尼拉菠菜业的蓬勃发展,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菲律宾,他们期望着能在这个行业内分得一杯羹,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实现这个目标。
这个群体不被主流社会所认可,从业者也都隐姓埋名的生活着,但这个群体有很多故事,很多外界难以理解的故事,把他们的故事整理出来,让想进入这个行业人的人擦亮双眼,三思而行。
2019年1月31日,微信上突然有个华人给我发信息,说他被公司关起来了,被锁在小黑屋里不让外出,让他支付一定的钱才允许他离开,咨询我该怎么办。
这几年随着马尼拉菠菜公司的爆发性增长,这类形同绑架的非法拘禁也越来越普遍,一般被拘禁的原因只有三种:盗窃公司资料、盗窃公司钱款、离职赔付。而这个咨询我该怎么办的华人,就是第3种原因被拘禁的。
我和这个华人其实并没有见过面,成为微信好友也很偶然,他被困前几天去我所在辖区内的警局报警,因为他不会英语而菲警也不会中文,因此办案警察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忙翻译一下。
翻译后他提出要加我好友,当时我犹豫了一下,因为这些年在国外遇到过很多这种情况,加了不会英语的陌生同胞做好友,一般意味着要成为“百度+翻译+地图”,但我心软的老毛病当时又犯了,稀里糊涂就和他成了好友。
此时面对同胞的求助总不能见死不救,于是我和他沟通了一下,大概了解了他的情况。
他老家是北方某省的,2018年12月来到菲律宾,在pasay市一家菠菜公司做推广职位。在入职前,他了解到的职位介绍是“游戏推广”,待遇是“基础底薪5000、每月底薪涨500、高额提成、一天4顿自助餐、住别墅”。
对于国内很多没有学历,没有过硬技能,又不想进工厂打工的人来说,5000以上的底薪+包食宿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即便离家千山万水,但也好过在他们在国内一个月二三千的苦熬。
奔着这个待遇,他兴冲冲的买票飞到马尼拉。本想着在此长期发展,但入职之后才知道进了黑公司,之前的承诺也全都变了样子。
由于他所在的地区属于马尼拉赌场区,不仅遍布着各种网络菠菜网站,还有数量众多的实体赌场,因此在一个多月的工作中,他虽然不会任何英语,但还是无师自通的掌握了各个赌场的路线和赌博方式,把休息时间和钱全都贡献在赌场里。
沾上赌博后,他的积蓄快速见底,而这里挣的工资也远远抵不上赌场的消耗,眼瞅着这样下去赚不到钱还得沦陷在此,因此向公司提出离职。
公司也毫不含糊,马上拿出一张离职单给他,并且说明他因为是主动离职,因此当月工资全部扣除,且需要额外赔付1万多元的签证费用、机票费用、以及中介费用,等于他总共需要赔偿2万元左右,并且在付清金额之前不会给他护照签证,也不允许他离开公司,然后直接把他关进小黑屋里。
这里解释一下护照和签证的情况:前些年马尼拉的菠菜公司还没有遍地开花的时候,对于员工护照和签证的控制并没有太过严格,很多公司都让员工自己保管护照和签证,但因为利益诱惑,不少菠菜公司的员工会在某一天突然消失,顺便卷走公司一大笔钱。另有一部分菠菜公司的员工在办理工作签证后想要离职,但又不想将办理工作签证的钱退还给公司,因此也选择不辞而别。
后来,菠菜公司为了杜绝这些情况的发生,逐渐加强了对员工的控制,扣压护照签证、封闭办公环境、强制集体住宿等措施也逐渐出现。
而近几年随着菠菜业的持续发展,很多实力不足的人也涌入这个行业,这就导致一些草台班子似的黑公司出现,这类公司对经营一窍不通,但对成本控制和压榨员工的手段倒是运用娴熟,各种坑人的条款也不断出现,例如“电梯损耗费”“地板磨损费”“电脑折旧费”等。
(网上流传的某黑公司离职赔付清单,疑似恶搞,但磨损费在菠菜业真实存在)
后来经过多方面的协调,这名被困的华人终于得以脱身,代价是被关了2天,赔给公司1万元人民币。脱困后,他也迅速买票离开了菲律宾,马尼拉淘金梦就此结束。
题外话:
随着大陆扫黑除恶行动的深入开展,越来越多的黄赌毒从业者将目光投向马尼拉,加之马尼拉如今有着一整套的菠菜服务产业,更使得菠菜业得以旺盛发展。而国内经济下行也导致越来越多的人难以找到称心工作,此时面对菠菜公司开出的较有诱惑力的待遇,很多人不假思索就飞到马尼拉,
但正如这个被困华人所遇到的情况一样,并不是所有菠菜公司都是言行一致的,那些黄赌毒从业人员在国内本就不是良善之辈,他们开设的公司,自然是黑公司无疑了,作为黑公司的经营者,他们的管理手段必然是残酷的。很多黑公司的待遇都只是拿来宣传的幌子,等你进了黑公司交了护照签证,面对的很可能就是另一种情况。
讲的深入一些:菲律宾法律规定,采用强制手段非法拘禁他人,且索要钱财的行为,即构成绑架罪。根据菲律宾警方的数据,2018年共有17名中国人被绑架,但这只是被警方以绑架案定性的受害者人数,真实的受害人远远高于这个数据。
多数中国受害人因语言不通和惧怕报复等原因,拒绝与警方合作,或被警方解救后迅速离开菲律宾,不愿意指正绑架者,因此菲律宾的绑架情况日益频发。
这个被困的华人男子只是被黑公司拘禁,尚未遭受折磨,而某些心狠手辣的黑公司管理者在发现有员工触犯公司利益的情况下,会采用更加极端的方法处置,包括电击、殴打、跪地游行等,甚至因为触犯公司利益而失踪的情况,在马尼拉也确有发生。
提醒想要入职的华人同胞一定要擦亮双眼,切勿掉入黑公司的骗局中,关于黑公司的鉴别方法,我在今后的更新中也会特别说明。同时也奉劝已经从事菠菜工作的人,不要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然被公司抓到了,下场都会比较惨,这个也有真实案例,我在后续的连载中也会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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