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August 5, 2019

菲律宾故事集 - 东南亚IT淘金,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正值国内互联网萧条之际,国内一下出现了许多暂时无法就业的程序人员(刚毕业&几年的),而今年来网络监测到程序开发人员持续流入东南亚,几乎呈直线上升趋势,东南亚菠菜业瞄准国内程序人员,联合黑猎头,中介,培训机构,招聘平台,社交圈,钓鱼平台,疯狂输送人口。

  但是还是有不少兄弟为了生计,不惜异国他乡铤而走险,不久前某程序员交流群爆出:有程序员哥哥因为上线重大bug被扣押护照,软禁,殴打。

  想不到 19 世纪发生在黑砖窑的劳工事件,会在21世纪,互联网时代的高学历,高知识的程序员身上重演。

  ----鲁迅
   
  网上传出的图片
       

事件的背后的骗局

  东南亚,当今华人冒险者的天堂。

  这里离中国很近,所以交通方便,市场相通,物流便利。这里的文化习惯与国内接近,并且有大量华人,所以融入当地环境,难度很低。而且当地立法宽松,执法更宽松,只要一些进贡,绿灯开起来就没灭过。在这里,菠菜和色情产业是合法的,当地政府只管税收和贿赂,不管闲事。最妙的是,这里离大陆虽然近但又不是十分近,所以大陆警方想跨国抓人困难重重。

  市场广阔,文化融合简单,监管宽松,作恶成本低,种种条件带来的后果,就是一个很理想的罪恶之地。菲律宾,印尼,柬埔寨,老挝,马来西亚,缅甸,是无数菠菜网站的大本营。

  一套完整网络菠菜体系的运转,需要大量的程序员来维护。菠菜体系非常复杂,从架构稳定性到数据库设计到前端可配置到防御攻击到反IP追踪,难度要比国内很多创业公司高多了,毕竟这是赚钱的暴利生意,暴利会带来大量麻烦,考验的就是真功夫。东南亚当地人中符合要求的程序员很少,当地人对于软件工程似乎天然不敏感。

  而印度老铁虽然盛产码农,但印度人的性格和能力都不太能够产生生产力,并且和华人圈的文化差异较大,还容易闹事,容易出麻烦。并且中国员工的工作努力程度,对于加班的容忍度,对于工作强度的耐受,性格上的温和忍让,都是很好的选择。所以当地菠菜集团(一般都是华人主导)把目标放在了国内。 老乡见老乡,背后开一枪。

  如果你加入一些与东南亚有关的群,你会发现里面有人成天发招聘广告,薪资待遇非常诱人,并且包食宿,包税,能省下钱,还有很多人热心分享自己在东南亚的生活经验,各种美丽的照片,热带风情,当地的少女,工资的豪爽,他们都是托。

  如果有3到5年经验,按照技术栈不同,北上广深一般正常的价格是1.8W到3.5W人民币税前/月。而这些东南亚菠菜公司开出的价格针对3到5年的群体,基本是3W到4W的税后,包食宿,号称海景房,无消费,赚多少存多少。这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价格。这个价格设计本身就很有趣,3到4W的税后工资,非常高,但也不是超出常人理解的薪酬水平,大概就相当于程序员当前薪酬的涨幅50%,如果开价再高一些,反而容易引起人的警觉,大家对于自己值多少钱还是多少有点数的。有诱惑力,但不离谱的涨幅,外加国外工作帮助避税,再加上包吃住可以存钱,很多人都心动了,程序员在编程的世界中,很聪明;但在现实生活中,往往很天真。

  现在是经济寒冬,国内有大量程序员失业,而东南亚的黑赌场则在大力扩张发展,这似乎是一个巧合,来的刚刚好。

  骗子的伎俩

  社交媒体散布的招聘信息,一面一般会有一个美女声的HR会问一些与职业发展,个人生活情感有关的问题,并且语气会特别令人如沐春风,特别诚恳。但这确实对单纯的单身程序员而言是有杀伤力的。二面往往是男性,聊得也都是技术,一般程序员在这个层面就会完全落入陷阱,因为技术对技术的时候,默认是相信大家是同一个圈子的,尤其是作为面试者,往往本能性地想去征得面试官的认可,这个时候心理防御就会很低。

  单纯依靠社交媒体散布招聘信息,效率不是很高,而腰包鼓鼓的暴利菠菜公司自然舍得用钱买人,反正买来的人也是要给他们当生产力的,账目算的过来。于是他们找来了很多黑猎头,在中国挖人,他们本质上和那些贩卖工厂工人的蛇头没有什么区别,招一个人3000美金,疯了一样什么骗术都有了。

  我甚至还见到过只要你愿意去东南亚就跟你上床的,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色诱,这简直就是找准了单身程序员的人性薄弱点,致命!致命。

  他们还会像传销一样给被骗的程序员洗脑,只要你叫来一个人,就给你多少多少钱,很多原本不会上当的程序员,吃了朋友信任的亏,被坑了过去。

  一个典型的东南亚菠菜招聘骗局,有如下特征。

  一,地址相同,招聘内容相同,但公司名称不同,只需要对招聘内容和公司地址做一个简单索引,就能查出一大堆不同姓名的公司,且面试地点和公司都是英文,这些英文名在网上根本查不出详情,如果有这种特征,那么就是东南亚菠菜无疑。

  二,招聘过程中,不给看图片和视频,给的图片永远是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还说保密。

  如果视频面试,则视频内容往往不是面试官本人,而是一个空白的墙或者黑幕,只能听到声音。

  三,招聘软件常用土豆聊天,也就是potato,因为这个软件没有禁言封号机制,很多诈骗和地下交易都用这个。

  四,明确的工作地点不肯提前告知,只说到达才会分配,为的就是躲避举报和警察追捕。

  五,要求以旅游签证过来,按照国家相关法律,如果是正规出国务工,需要的是工作签证,旅游签证在东南亚往往只有30天的有效期,并且一旦发现持旅游签证工作获取报酬,就会被拉黑遣返。

  掌握这些特征,不要相信对方的任何解释,基本就不太会有问题了。

  当前还有一些公司也在招程序员去东南亚,合同签在国内,五险一金都交在国内,这些公司都是做高利贷的,国内混不下去了出海去放高利贷,去搞714高炮,比起做菠菜坑中国人的钱,多少还有点道德优势。

  高利贷也就在面对菠菜的时候,还能有点道德优势了。

  真有意思。

  坑里的生活

  首先,你的护照和身份证,会以被办合同和入职的名义骗走,然后再也拿不回来了。

  其次,你会发现所谓的做五休二,全都是谎言,你需要每天工作12小时,两班倒,每个月可能会有2到4天的休息。

  然后,你会发现自己的行踪是被专人监控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包括打电话,与传销非常长相似。

  最后,发工资的时候,你会发现和许诺的金额不一样,并且可能还是以当地货币结算的,或者干脆只给一点,说剩下的过年给。

  这时你后悔了,你发现你被骗了,但是一个没有任何外国生活经验的程序员,应该如何逃脱呢?

  你在当地人生地不熟,家人朋友远在国外,甚至当地语言你都不一定懂,你能做什么?

  威胁,辱骂,恐吓,裸体视频,肢体损害,他们有的是方法吓唬你,不要忘了,敢做菠菜的人,都不是儒雅随和的人。

  写在最后

  出国需谨慎,小心黑砖窑。天上不会掉馅饼,东南亚淘金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要擦亮眼睛,谨慎再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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